一九○四年十一月十二日星期六,摩利亚教堂的牧师但以理•钟斯(Daniel Jones)收到一封信,内容如下:
“我们在亚伯地亚(Aberdare)的伯莱恩•赛安(Bryn Seion)的以便以谢教堂(Ebenezer Chapel)从《西方邮报》在十一月十日的报导,知道在你们教会里,有一位罗伯斯,在事奉上产生了惊人的果效。听到这项消息,我们非常高兴,甚愿整个威尔斯都受到影响和波及。我们这里,对于即将来到的主日——十一月十三日——的讲台,仍未能作出令人满意的安排。你们可否差派罗伯斯到此地,来供应我们。”
罗伯斯毫无犹豫地回覆一封电报,答应如期前往。在罗伯斯看来,罗合已经成为复兴运动的耶路撒冷,整个威尔斯地区将成为复兴运动的摇篮地,正如他在异象中所看到的。
圣灵的工作是人们的天然头脑无法理解和无法解释的,许多罗伯斯仍未涉足其间的地方,也同样看到圣灵的作为。从报纸上陆续披露的资料显示,公开接受基督作他们个人救主的人数,截止一九○四年十二月,距复兴运动从罗合爆发仅仅两个月,即高达七万人;而这人数还一路攀升,后来竟超过罗伯斯当初向神乞讨的十万条灵魂,下文将会陆续述及。
且说罗伯斯带着两位年青的女同工如约前往伯莱恩•赛安的以便以谢教堂(Ebenezer Chapel)时;会众正如往常前往教堂参加主日崇拜。他们很惊讶地发现,站在讲台上的,不是一个面貌严肃的牧师,而是两位妙龄少女。她们两位在讲台上迫切地祷告,恳请信徒们要顺从圣灵在聚会中的带领。然后其中一位年青姐妹用吟唱诗歌来作见证,唱着唱着,眼泪迸发出来。但会众仍在困惑之际,另一位姐妹也随着以吟唱的方式作见证。许多人正在奇怪,为何盛情邀请来的讲员罗伯斯不在讲台上露面,原来罗伯斯正在台下流泪痛哭。当罗伯斯走上讲台后,他双膝跪在讲台上,虔敬地在那里向神祈祷。突然间,教堂里扑通一下,有一位姐妹公开在那里认罪,求主耶稣的赦免,和求祂宝血的洁净。接着是信徒们陆续的认罪悔改,和随后的一阵的蒙赦免而得的喜乐。一排排的姐妹们从原座位跪下来祷告,弟兄们有的则仆倒在通道上,相继述说他们蒙福的经历。时间过得很快,弟兄姐妹们似乎失去了时间观念,一眨眼已是晚饭时分,晚堂聚会成为早堂聚会的延续,并将晚堂的讲道聚会,改为祷告聚会了。
星期一有更多的人涌来以便以谢教堂,他们出乎意料地看到,聚会先由两位姐妹带头唱诗;接着是热切地祷告,属灵的气氛逐步高昂,逐步加强和提升,而罗伯斯则在通道上走来走去。罗伯斯摆动手臂,有节奏地拍掌,有时跳上跳下,微笑地迎接每一个走入教堂的人,他的眼中流露出真挚的爱。
在星期一的聚会中,罗伯斯整个钟头所讲的,集中在基督是爱和基督是光。他的信息,不像一篇讲章,而是类似个人的见证和分享。聚会从清早,一直推延到深夜,不少矿工只有两小时的短睡,就又赶到煤矿坑去挖煤了。不少人回到家里后,脑海里还盘旋着罗伯斯的话语:
“在生命中最令人喜乐的应是灵性的生活。我们的先祖常有忧郁和不快,好像宗教生活是对肉身的虐待。他们所失去的乃是基督的喜乐。他们跌入一个深沟里,我们要从沟里爬出来。有人奇怪说,为什么在聚会中这么喜乐,甚至不能自禁地笑出来。好吧,让我们这么说,除了心中满了爱的人之外,又有谁会真正喜乐呢?……从父亲的角度看问题,有哪一个父亲因着孩子们的欢笑,而被触怒呢?不,肯定没有一个父亲会被触怒。要记得我们是在父神的家中,心里满有欢欣喜乐。我们的天父乐意看到我们欢欣喜乐。”
在亚伯地亚(Aberdare)末了一个晚上,罗伯斯打开圣经,读哥林多前书十三章二节:“我却没有爱,我就算不得什么!“他重复地读:“算不得什么!算不得什么!”整个聚会遂即进入高潮,交叉着赞美敬拜、祷告,和见证分享。
罗伯斯离开亚伯地亚之后,他的哥哥但以理•罗伯斯(Daniel Roberts)从罗合到亚伯地亚来接续带领,亚伯地亚的大复兴又持续了四个月。
这个席卷威尔斯大地的复兴洪流,于一九○四年十二月,冲击到罗达谷(Rhondda Valley)。在这个月份,根据钟斯(Brynmor Pierce Jones)在《一个复兴的器皿——伊文•罗伯斯》(An Instrument of Revival The Complete Life of Evan Roberts)的记述:“在一九○四年十二月的夜晚,人们只要举目一望,会看到罗达谷论百计的教堂的窗口,都亮了灯,所有的教堂都打开大门,开始该日第三次或第四次的复兴聚会。”
罗达谷的大复兴有一个特征,就是复兴运动的影响力,已经从地方性,扩大为环球性。参加聚会的人来自四面八方,包括从法国来的,从俄罗斯来的,从美国来的,以及从英国各地来的,甚至有的来自古老的东方国家——中国。这些从各地来的信徒,都想一睹罗伯斯的尊容。来自世界各地的新闻媒介更对他纠缠不休;许多新闻从业员争相访问他,但都被他回绝。这些新闻工作者最惊讶的一点,即这个没有受过什么正规教育的年青传道人,既没有演说家所具备的口才,而信息内容又缺乏古代先知们所述及的神的盛怒和惩罚。
要追踪罗伯斯的确有点困难,即使有预告的话,也只是在两三天前,才提及他将在何日在何地在何教堂讲道。他讲道是随着圣灵的引导;当他察觉内中有人是抱着好奇心,或带着评头品足的态度而来时,他会在聚会进行的中途,突然离开。有人曾听见他在聚会中忧伤地祈求神,不要让会众以他为注目的中心;而是以基督为中心、为焦点、为元首,这样圣灵才不会离开这个运动。有时,他为了高抬基督,抑制自己不去讲道,他说,我没有什么可以给你们,唯有耶稣基督可以赐福给你们。长老会的威廉•伊文思牧师(Rev William Evans)曾有多次听到罗伯斯讲道,且读威廉•伊文思复述他对罗伯斯的印象:
“自从复兴以后,他并不似一般传道人,读了经文之后,就经文进行释道。若是通道上有空位,他很少走到讲台上。他的习惯是用很温柔的和自然的态度讲话。他用问答的方式把信息注入人的内心。他的句子很短,用的语言是朴素的、平民化的、来自草根阶层的。”
新闻媒介争相报导的,是这次大复兴,和诗歌发生了不解之缘。在罗达谷,几乎每一个教堂,都有一位歌唱家服事。在威尔斯大复兴中,最常唱的诗歌是《加略山巅》,威尔斯语即Pen Calfaria。这首诗宣告,基督在十字架上,已经胜过了死亡和阴间。另外一首具有融化人心力量的是《这里爱辽阔似海洋》(Dyma Gariad)。会众唱诗时不靠歌本,因为他们从童年开始,就把这些诗歌深藏在记忆里,只不过现在被圣灵提醒并且更新使用而已。至于那些被圣灵感动出来服事的威尔斯的优美的歌唱家,往往在会众俯首祷告时,唱出了似夜莺般美妙的诗歌。这次复兴,堪称一次真正的唱诗性的复兴。成千上万的灵魂,向基督发出赞美,并因着得胜而歌唱。当他们因信得着了得救的确据时,心中充满着喜乐和敬拜的灵。
罗伯斯对教会有特别的负担,他大声呼求:折服教会,拯救全球。折服这词在威尔斯文是顺服神,即除去一切拦阻祂旨意的东西。他首先做的,是催促已信的基督徒,和神恢复正常的交通,好让圣灵可以通行无阻地去拯救那失丧的不信者。
在聚会中,出现了难以言述的情景,有时祷告一个接着一个,像急奔的湍流;有时又发出横扫会场的诗歌赞美;接着,论百计的人站起来,宣告向神降服,末了会众就以喜乐的诗歌把荣耀归给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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