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常引用马克思说的“宗教是人民的鸦片”,这也道出一般人对宗教的观念。宗教被当成是灰心的、沮丧的、软弱的人会迷上的麻药。当人被现实生活残酷的压力逼得喘不过气时,往往转向宗教寻求精神安慰,情感支持。宗教对那些被生活奴役的人来说,有如一付清凉剂。另一种我们也常听到的类似说法,就是“我不觉得我有宗教的需要”,仿佛基督教是真是伪,就看我是否感觉到有需要了。这种批判的根源是一个假设,即宗教纯属主观或情感之事,与个人好恶有关,而或好或恶又看这人是否软弱,是否有需要。 在世俗哲学界,认真的无神主义者问过这问题,“如果没有神,为什么有这么多的人信宗教?”无神主义者想要知道宗教是从那里来的。如果宗教没有客观而真实的基础,何以在这开明时代仍能继续存留。最常见的回答是,因为人在惧怕与软弱的压力下,便凭空捏造出一位神。 1.宗教的发明是为驯服自然力么? 现代心理分析之父佛洛伊德对宗教起源这问题很感兴趣。论到人类发明宗教背后的动机,他提出一个言之成理的有趣学说。 大自然有许多神秘现象,并展现出可怕的破坏力,人类面对这样的威胁,便假定出了一位神,是能帮助那些为生活挣扎之人的。这样一来,大自然就被“驯服”了。佛洛伊德说:有些东西似乎在藐视一切人为的掌控:地有地震把地裂开,人的生命和工作都被吞没;水有洪水为患,一切都在惊惶中被淹没;风有暴风成灾,所有都被吹垮;还有各种疾病,直到最近我们才知道是由其它有机物引起的;最后是死亡,带给人类的不只是痛苦,更是谜团,无任何医药可挡。大自然挟着这些力量与我们作对,既威严,又残忍,冷酷无情;这再次提醒我们是软弱的、无助的;我们则想用文明的成果来脱离这困境。(注1) 佛洛伊德认为人既感受到大自然的威胁,便开始慢慢把大自然人性化,人格化。宗教的起源便是把地震、暴风…等这种没有位格的力量人格化。假如有人怀恨于我,想要害我,我可能作几件事来劝阻他。我可以向他求饶;我可以奉承他,称赞他,使他喜欢我;如果他待我好,我可以服事他;我也可以尝试贿赂他。有许多方法可以对待人的忿怒。我们了解人的忿怒,因为我们每天都遇到。但你如何与暴风打交道呢?你不能贿赂它或拜托它离去。暴风没有户头可以收受你的贿款,也没有耳朵倾听你的求诉。佛洛伊德回答说,人可以借着宗教把没有位格的自然力量人格化。你发明一个灵,说这灵存在于暴风与洪水中。如果这灵是有位格的,那么所有你能对人动之以情的力量,现在都可以用在这灵了。这是一个简单的精灵信仰,认为有灵的力量居住在大自然。由此出发,人又发展出更复杂的一神主义宗教。在一神主义的宗教里面,所有的祈求、赞美、事奉,乃至讨价还价,只要集中在这位有位格,统管大自然一切现象的神即可。这根拐杖变到最后成了一个有位格的神,身兼慈祥的老爷爷、随身侍者、以及天上的保镳等角色。人借着宗教把大自然变得神圣而有位格,好让它的威胁力受到控制。 2.宗教是有钱的人发明的? 马克思从经济角度解释宗教的起源与功能。他认为与其说是暴风引起人类对宗教的兴趣,不如说是经济冲突产生的残酷力量。马克思看宗教乃是经济结构中的统治阶级所发明的。统治阶级占少数,却累积了过多的财富。他认为因为财富与奢逸落入少数人手中,所以有钱人总是怕穷苦百姓起来暴动。如果群众有一天发现他们集合起来原来有那么大力量,而起来对抗有钱人,有钱人就麻烦大了。因此他们想少数人如何能控制多数人呢?于是他们发现明了宗教,而这个宗教能做几件事保护他们的既得利益。宗教强调如勤奋、服务、谦卑、顺从等美德。这些宗教“伦理”能使群众安于本位。 宗教也能安慰弱者与穷人,并带给被压迫者一种“属灵”的尊严。宗教能给工人的大奖是下辈子的空中楼阁。如果工人克制自己不在今生从事流血革命,也不贪爱钱财,那么神就赏他们奶、蜜、黄金街在天上;而富人此时正享受着他们的奶、蜜、黄金于今世。伦理与应许使群众麻醉,有如鸦片一般。他们吃了宗教的药丸,正飘飘然的同时,富人继续剥削着他们。 尼采、费尔巴哈、罗素、萨特等人提出类似的宗教起源学说。虽然他们的学说在细节上有所不同,但论证的本质上都是同出一辙。他们都认为,宗教的起源与动力,都来自心理上的需要。 要认真回答这些学说与反对意见,有几件重要的事必须先提一下。人有创造思想的能力,并有把他的幻想变成学说或宗教系统的能力。这点大家都同意,没有争议。宗教确实是人得到安慰的重要来源,这我们也承认。人们往往因情感上的需要而趋向宗教,这也毋庸置辩。在过去历史中,宗教屡次被利用为剥削的工具,也不在话下,人所共知。但前面所提的每一点也同样适用于无神论。 人会反对宗教,也有很深远的心理因素。例如被神职人员虐待、发觉“热衷宗教”的父母原来另有所图,因而大失所望、受到宗教骗子的剥削,这都是反对宗教信仰的主观动机。无神主义者也有他的既得利益。一个人若背负重罪,就很愿意相信没有神。一个人若只顾自己喜欢而不惜让别人吃亏,也多半乐于接受将来不必向一位公义圣洁的神交帐的观念。 3如果没有神,为什么会有宗教? 佛洛伊德等人所提出的宗教起源学说,并不证明有神论是真是伪。他先假定没有神。他们的问题是:“如果没有神,为什么会有宗教?”如果真的没有神,他们的宗教起源学说也有可能成立。但我们必须先确定“真的没有神”。人有能力发明宗教,这点很明显。但人是否真的发明了宗教,这可不那么明显。 宗教起源(或任何事物的起源)问题,根本上并不是心理问题,乃是历史问题。当我们要确定过去倒底发生了什么事时,心理学固然有其一定的角色,但不能作为决定性的因素。如果信徒对“神存在”的论据只有一个──即宗教的存在就证明神的存在──那么佛洛伊德的假设就瓦解了。的确,如果确实有神却没有人相信祂,是有点奇怪;但无论有人相信神也好,无人相信神也罢,单凭这些并不能确定实际上有神或无神。有神却没有一个人相信祂,或没有神却每个人都相信祂,两者理论上都是可能的。真相不是靠数人头决定的。 虽然无神论者为宗教信仰提出有趣的心理动机,但他也必须知道新约圣经为无神论者也提出有趣的心理动机。 使徒保罗在罗马书中对无神主义者做出还击。他说:原来神的忿怒,从天上显明在一切不虔不义的人身上,就是那些行不义阻挡真理的人(罗一18)。保罗是在阐述一般启示这主题,论说神己清楚借着祂所创造的次序将祂自己启示给所有的人。他坚定认为所有的人都清楚领受了这启示。不过人压抑或抵挡这知识。保罗在这里用的希腊文是“katakein”。这个字有各种不同的翻译,如遏制(stifle)、压制(hold down)、制止(supress)、压抑(repress)与阻挡(hinder)。巴文克(J.H. Bavinck)写道:就我来看,这字在这里应该译为“压抑”(repress)。我们特意选这个在心理学界有特殊意义的字。韦氏新辞典(Webster‘s NewCollegiate Dictionary)把“压抑”(repression)定义成一种“把不喜欢的欲念或冲动从意识中排除的过程,这些欲念不能介入直接的心理机制,就退居第二线,到非意识中运作。”这似乎与保罗对人类生命的讲法不谋而和。但我们必须提到“压抑”这字在比较现代的心理学界又有了更广泛的意义。佛洛伊德的心理学明指这种压抑的冲动多少与性欲有关。晚近的心理学则认为这另有所指。这种被压抑的冲动可能是很有价值的。任何与个人的现行生活形态或大众的主流观念不合的东西,都可能被压抑,也通常确实被压抑,且影响深远。我们从保罗所用的这个字,想到最近在心理学界所发现的这现象。保罗说人们总是自然而然地压抑神的真理,因为与人的生活形态相抵触。”(注2) 如此看来,保罗乃是说人从神领受了一个清楚的启示,但将它压抑,不承认他明知为真的事。他在心理上对神的知识有反感。有关神的知识会使人产生受创伤的感觉,会使人产生惧怕。 保罗在这段继续说到人“将神的真实变为虚谎,去敬拜事奉受造之物,不敬奉那造物的主”(罗一25)。此种以拜偶像来代替真实的宗教,正说明了被压制的知识并没有完全销毁。在受创伤的经验中,记忆并未消灭,不过被迫进入下意识中。这种“知识”并未消灭,以后会戴上假面具浮现出来的。精神治疗师在治疗病人时不但密切注意病人所说的,也会注意病人说这些话时的动作。如果病人每次提到他母亲时都会抽慉一下,医生就已经知道个十之八九了。梦的解析也是另一个方法来探索这种经过伪装的记忆印象。 换成宗教语言,我们可说是人有一种倾向,就是用宗教的外衣来制造另一个神的形象,是不具威胁性的。人常说他们相信一种更高的力量或比我们更伟大的一位。这些无影、无形、无名的神祇是抽象的观念,不对我们作个别的要求。宗教可能代表人想要驯服神,或想把祂的真理对我们的威胁挪去。相信有一更高的力量是一回事,相信一位圣洁有位格的神,一位对我们有所要求,并至终要在祂面前交帐的神,完全是另外一回事。用漠糊不清的“更高能力”假设出一个信仰,乃是在无神论与对我们有个人要求的基督之间投机取巧。 4.我们为什么惧怕神? 如果如保罗所说,神真的已将祂自己启示给世人,神到底怎么搞的,把我们吓成这样子,得把祂换掉?神有很多方面会使我们产生惧怕而排斥,可能又以下列五点最重要: (1)神的圣洁, (2)神的无所不知, (3)神的主权, (4)神的无所不能, (5)神的不变。 圣洁带来的威胁。奥图(Rudolf Otto)作过大量的研究,探讨圣洁对各种文化的人产生的影响。他发觉人对圣洁都是既想亲近,却又害怕,惧怕与着迷的情绪参半,从斐济岛的土著到华盛顿的文明人皆然。圣经也不断提到人遇到圣洁就软手软脚,充满惧怕。 先知以赛亚在圣殿中看见圣洁的以色列神,他把这经验记载下来。这种经验的果效乃是使他面临崩溃的威胁。 当乌西雅王崩的那年,我见主坐在高高的宝座上。他的衣裳垂下,遮满圣殿。其上有撒拉弗侍立,各有六个翅膀,用两个翅膀遮脸,两个翅膀遮脚、两个翅膀飞翔,彼此呼喊说:“圣哉,圣哉,圣哉,万军之耶和华,他的荣光充满全地。”因呼喊者的声音,门槛的根基震动、殿充满了烟云。那时我说:“祸哉,我灭亡了,因为我是嘴唇不洁的人,又住在嘴唇不洁的民中,又因我眼见大君王万军之耶和华。”(赛六1-5)。 以赛亚在他目睹神圣的异象后说“我灭亡了”是什么意思?如果我们把这话翻成现代的语言,可用崩溃(disintegration)的心理过程来描述。以赛亚是垮了或说瓦解了。他自我的形象粉碎了,他那种完全(wholeness)完整(integration)的感觉毁灭了。为什么?从前他是以其它堕落的人和自己比较,觉得自己还不错;现在他是以至高无上的圣洁标准来衡量自己。以赛亚在异象经验中不但发现神是谁,而且他也发现以赛亚是谁。他的自我形象粉碎了,因他看见自己是嘴唇不洁的人。约伯与先知哈巴谷也记载了同样的个人崩溃经验。 关于人对圣者的反应,另一个奇特的例子是圣经所记耶稣平静风和海:门徒离开众人,耶稣仍在船上,他们就把他一同带去。也有别的船和他同行。忽然起了暴风,波浪打入船内,甚至船要满了水。耶稣在船尾上,枕着枕头睡觉。门徒叫醒了他,说:夫子,我们丧命,你不顾么。耶稣醒了,斥责风,向海说,住了罢、静了罢,风就止住,大大的平静了。耶稣对他们说,为什么胆怯,你们没有信心么。他们就大大的惧怕,彼此说,这到底是谁,连风和海也听从他了。(可四36-41)。 在此我们看见一个很独特的例子,同时描述了人对自然力的惧怕与人对圣者的惧怕。请注意这段叙述先描述这些渔夫对忽起暴风的恐惧。然而在暴风平息之后,他们更是“大大的惧怕”。当大自然的威胁除去之后,他们的惧怕并未减消,反而增大。现在他们怕耶稣比怕暴风更厉害。他们说,“这到底是谁?”别的翻译说,“这是什么样的人?”人找不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可以安置他,让他的威胁消失。祂是独一的圣者。 同样的反应见于耶稣吩咐彼得下网打鱼之后,网险些被撑破。彼得并未邀请耶稣加入打鱼这行,反倒说,“主阿,离开我,我是个罪人”(路五8)。彼得明白表示出一个普通人的反应,即要和圣者耶稣保持距离。 在这一点上我要向佛洛伊德的学说挑战。他说惧怕大自然乃是基督教起源的主要因素。没错,“有位格但非圣洁”(personal non-holy)带来的威胁是小于“无位格且非圣洁”(impersonal non-holy)。但如果是“有位格且圣洁”会怎样?人是有可能为了保护自己免于对大自然的畏惧,而发明出一个神。但他会发明一个“有位格且圣洁”(personal Holy),其圣洁甚至比大自然更可怕的神么? 神无所不知带来的威胁。我们在今生最大的恐惧就是怕我们守得最严的秘密曝光了。我们都喜欢隐私权,要找可以倾吐的密友也会格外谨慎。沙特写了很多文章关于“羞耻意识”的感觉,即如被人从钥匙孔偷窥的经验。圣经用“赤裸”所表达的概念,也让我们看到羞耻所带来同样不舒服的感觉。人类堕落后,第一个感受不是直接用“罪”这字眼来描述,乃是用“赤身露体”。人堕落后作的第一件事,就是躲起来逃避神的面。 如果神无所不知,每一个我们自以为隐密的地方都是透明的。我们其实无处可躲。祂不能被欺骗,我们也无法逃避祂。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掩护我们。我们一再看到圣经人物被自己的罪捆绑时,他们总是呼求神不要看他们。当我们犯罪时,我们不愿神看我们,但愿神略过不看我们。齐克果说,“人终其一生都未以真实身分示人。”(Man lives incognito throughout his life) 人怕无所不知的神注视,这是圣经十字架观念的重要背景之一。新约常常说到基督的义“遮盖”了我们。如果我们因道德上有如赤身露体而感到不安,我们可以到基督那里求祂遮盖我们,要不就是不承认有人隔着钥匙孔在偷看我们。 神的主权带来的威胁。若有什么关于神的事物会引起我们的心理反感,那就是神的律法了。神绝对的律法处处与我们的自我利益为敌。如果有神,我就不能为所欲为。我可以有些自由,但我永远不能自主。我永远不能有绝对的自由“作我自己的事”。正如俄国作家杜斯托耶夫斯基(Dostoyevsky)说,“如果没有神,作什么都可以作”。所以神的主权是与我们自己的恶欲起正面冲突的。蛇给始祖最初的试探是,“你们不一定死,你们必要像神”(创三5)。但是如果神是神,我就绝对不是神。绝对自由的愿望在人败坏的心思中仍是很坚强的。人要达到这样的自由,一定得让神消失,要不就否认神。“更高的力量”这种模糊的说法,是说到一位没有主权的神,一位没有律法的神。 人的一生当中有许多东西使人麻痹无力,罪就是其中之一。任何精神分析师都知道罪能使一个人的人格被破坏到什么程度。可是当我们真正有罪在身了,我们基本上能作两件事:一是否认我有罪,二是为罪寻求赦免。头一个选择似乎带来的痛苦最少,但这行不通。罪是真实的,需要真实的赦免。人企图否认罪的存在,正显出他内心深处急于让罪消失。如果把神除掉了,罪也就除掉了。 要想避开神的主权好使罪消失,并不是那么的简单。并不是每个人都强烈否认神的存在。有人是把神重新塑造成只有爱。神的忿怒、公义与主权都给被剥掉了;只剩下温吞吞的爱,对人毫无要求。这样的神不需要人悔改,表现出的就是那种“爱就是不必说抱歉”的观念。这位残缺不全的神,软弱的神,无助的神,就是美国通俗宗教的神。但这不是基督教。 神无所不能所带来的威胁。能力是人用以达成目的最具胁迫力的手段之一。手里拿着“大棍子”是令人惧怕的象征。警察戏称他们的警棍“最能说服人”。他们知道警力装备会产生某种心理反应。如果我们看到只是有一点能力的警棍就会害怕,那么我们看到那位有无限能力的绝对权威,岂不更惧怕么? 神无所不能这个属性的本身就足够使人偏向无神论。或许我们怕神这会随意施展这绝对能力,要是一不小心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我们听人说权力使人腐化,绝对的权力使人绝对的腐化。我们这样说,乃是忘记了神也有绝对的圣洁。当我们除了绝对能力以外,还加上绝对圣洁、绝对无所不知、绝对主权,我们就招架不住了。与神相比,我丝毫不能作什么。然而无神论使我还有机会“在神面前动手动脚”。 神的不变带来的威胁。为什么神不变的属性会威胁我们呢?我们不能把神这个属性孤立于其它属性之外。和神其它属性相比,这个属性是把一切都拍板定案了。因为如果神是不变的,那么所有盼望神会改变的渴想就破灭了。原本说不定明天神就与祂的圣洁妥协,现在没希望了。神是永远不会改变的。祂的眼目永不昏花,好让我们还可以逃避祂的注视。祂的全能永不会失掉。祂的主权永不会因抵抗而被推翻。神现在如何,永远都如何。如此一来,如果我们要与神相处,要改变的是我们,神是永远不变的。 神向我们启示祂自己是一个可怕的对手。祂在我们里面引起恐惧的感觉,以致我们思考关于祂的事时,我们的推理也容易被蒙蔽。宗教固然有可能被用来当拐杖,帮助这只软弱的脚;一般人总认为基督教是需要拐杖的那只脚,但无神论者也必须承认,另外那只强壮的脚可能也需要一个拐杖。 我们得说,光是指出人对宗教下的结论上可能有成见,不足以表示神的存在。能意识到潜在的成见与实际浮现的偏见,这对讨论的两边都很重要。当我们讨论到神存在的问题时,归根结底我们都是站在既有的立场、兴趣,甚至利益上。没有人是完全不带感情地来讨论这个问题的;有太多事我们并无把握,而是冒险作决定。最虔诚的基督徒可能也会有他的偏见,而使他对神的看法不那样绝对。还是让我们本着圣经来讨论圣经中的神吧。假如我们帮神作整容手术,“按着我们的形像造祂”,那末我们可就看不清祂本来的面貌了。真理绝不能按着我们的愿望而定。其实神也可能正符合我们对祂的一切期望,但若果如此,这并不是因为祂按着我们所想所要的来建构祂自己。如果祂是我们所期待的,那是因为祂本来就是。如果祂不是,我们对祂有再多期许也没用。 有关基督教与真理的问题,不能单靠我们分析人的需要与成见来加以肯定或否定。成见在正反两方都起作用。如果我觉得我需要宗教,这不能肯定宗教所宣称的为真;如果我觉得我不需要宗教,这也不能否定宗教所宣称的是伪。 重点摘要 基督教是弱者的拐杖? 1、我们每个人都需要一个拐杖。我们必须承认基督教是弱者的拐杖,但那是因为我们都跛了,都是弱者,所以我们都需要这根拐杖。问题是,这拐杖真的可靠?还只是人造的玩意儿?只是因为我们需要神,就“发明”了一位神? 2、心理上的需要可能促使我们发明一位神。我们必须向这世界上的佛洛伊德、萨特承认,我们愿意有一位神,纵然没有,我们也要想办法发明一位出来。我们必须承认世上有很多事在威胁我们,诸如自然力、疾病、还有躲不掉的死亡。 3、心理上的需要也可能叫我们否认神。神对我们也是一种威胁。无神论也可成为拐杖,为了逃避神的审判。无神主义者必须承认“另一只脚”也可能需要拐杖。 4、圣经中的神给人的威胁感比自然力更大。 5、神圣洁,无所不知,有主权,无所不能、不变,这些使祂对我们成为可怕的威胁。(参诗三八1-4) 6、基至基督徒也在“冲淡”圣经中神的属性。基督教的神是“可畏的”,但我们往往在教会中把祂的属性冲淡了。 7、基督教的真理是不能以心理学来决定的。研究人类的需要和成见,可以让我们更多认识自己,但不能让我们知道神是否真的存在。我们必须留意区分宗教可能是如何开始的,与宗教其实是如何开始的,两者并不相同。 (选自《教我如何不信他?》,本文收录在《史鲍尔文集》里)一起学圣经,请在您的社交媒体中转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