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是个大熔炉。各个种族,宗教背景,只要你想得到的,都来到这里形成一个国家——“来自各方,成为一”(from the many, one)。美国有这种团结的国家意识,其核心在于“宗教宽容”这重要原则。在这原则之下,所有宗教都保证享有表达其信仰的自由,在法律面前也一视同仁;没有哪个宗教可独享某种法律特权,或受政府特别照顾。美国政府实现了建国先贤的志愿,不要有“国教”,所以美国没有享受法律特权的国家教会。 随着宗教宽容便生出“没有一个宗教能宣称独拥真理,他教皆无”的观念。虽然法律上的宗教宽容根本只字未提哪个宗教宣称的真理才是真的,但很多人将宗教宽容加以引申,以为“同样被宽容”即等于“同样有效成立”。这样一来,每当基督徒或任何宗教的信徒宣称一项独断而排他的真理时,人们通常会投以震惊或愤怒的眼光,觉得这种说法太狭隘了。在美国,作独断而排他的宗教宣称,是甘冒举国之大不讳的。这和说棒球、热狗、母性、苹果派(更别说名牌车雪芙蓝了)的坏话差不多。 在六○年代,“食指朝上”代表的不只是每个人觉得最棒的足球队,也是参与“耶稣运动”的人流行的手势,表示要到神面前只有“一条路”,就是基督。这些“耶稣人”(Jesus People)就是在这点上遇到很大的阻力与敌视。 我一生中觉得最窘的一件事,是我刚上大一时的一次英文课,当众被羞辱。我的教授过去当过战时报社通信员,平常公开敌视基督教。那次上课上到一半,她看着我对我说:“史普罗先生,你相信耶稣基督是人和神之间唯一的道路?”我被这问题压得有点喘不过气来,知道班上每只眼睛都在瞪着我看。我搜肠索肚想办法避开这困境。我知道我若说“是”,会引起公愤。但同时我也知道如果我说“不”,就是背叛耶稣。最后我用蚊子才听得到的声音说:“是”。老师大发雷霆,当着全班的面说:“这是我所听见最狭隘、最冥顽不灵、最傲慢的一句话了。你一定是极端自我主义,才会相信你的宗教是唯一的道路。”我没答话,低着头,全身无力的走回位子上。 下课后,我私下和我的老师谈。谈话间我尝试向她解释,为何我相信基督教是唯一的道路。我问她是否认为至少理论上有可能基督教是唯一的道路。她同意。我再问她,一个人是否有可能并不狭隘,也非冥顽不灵,却仍相信耶稣是神。虽然她不相信耶稣的神性,她承认事实上一个人未必非得冥顽不灵才能信耶稣。我再向她解释,我之所以相信基督是通往神的唯一道路,是因为基督自己这样教导人。我提醒她耶稣说过:“我是道路、真理、生命;若不借着我,没有人能到父那里去”(约十四6)。我也指出新约称耶稣为神的“独生子”,又说“天上地下没有赐下别的名,我们可以靠着得救。”(徒四12)我对她说“你能否体会到我是在效忠基督与顺应现代多元主义风潮之间挣扎?”。我说“你是否看出我可能是因为基督如此教导,所以我才相信基督是独一的?如果我之所以相信基督是唯一的道路,乃是因为我相信我的道路一定是唯一的,因为这是我的路,这是傲慢,以自我为中心吗?”她最后承认一个人的确有可能相信基督是独一的,却未必傲慢,也诚心向我道歉。可是她没有就此停住,又接着问了一个更厉害的问题。她说“你怎么能信一个只容许一条路来到他面前的神?神把救赎局限在一个救主,一个信仰,他不是太狭隘了吗?” 1.所有宗教基本上不都一样吗? 比较各种宗教异同的讨论很多,讨论到最后我们总得面对一个问题:神难道心胸如此狭窄,只给人一种救法吗?我们要花大工夫解释这问题,部份原因在十九世纪宗教比较学蔚然成风,许多学者对世界各大宗教的特性作了有系统的研究。那时一个大家都朗朗上口的字便是“本质”(essence)。许多认真研究宗教的书籍相继出版,书名总冠上一个“本质”,如“宗教的本质”、“基督教的本质”。这些书都反映出当时一种风气,就是想找出所有宗教共有的核心真理。 众宗教往往各自化约到彼此的最小公约数。这种“去芜存菁”的宗教的本质常可用“全人类都有一位神作父亲,彼此也皆为弟兄”一语道破。这样一来,很多人就认为各宗教虽外表不同,骨子里要作的事都一样。外表来看,各宗教引人入教的诱因,以及入教后的实际操作,固可随文化背景而异,但其根本目标则一。如此一来,所有宗教的本质既都相同,自然没有哪个宗教能唯我独尊,宣称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因着这种探索宗教本质的风气,就产生有名的“登山比喻”(mountain analogy)。这比喻是说,神在山顶,人在山脚。宗教便是人努力要到从山脚到山顶与神交通。但这山有许多条路,有些路直达山顶,有些路崎岖绕行,但最后总能绕到山顶。这比喻的涵意是所有宗教殊途同归。 “条条大路通上帝”的这种信念,产生出许多宗教联合的运动,以及万教归一的企图,甚至产生一些新兴宗教如巴哈伊的大同教,想把所有宗教融在一起,人工合成出一个统一万教的新宗教。 有一次我和大同教(巴哈伊教)的一位神职人员对谈。他说所有宗教都同样真确;我就针对回教与佛教、儒教与犹太教、基督教与道教之间的教义冲突问他的看法。他的回答是,他对回教、犹太教或其它宗教一无所知,可是他确知这些宗教都一样。我实在不懂,一个人怎能说宗教都是一样的,却对这些宗教一无所知。基督教认定一位有位格的神,佛教否认一位有位格的神,有可能两个都对吗?刚说完有一位有位格的神,同时同景又马上说没有一位有位格的神,可能吗?正统的犹太教否认死后有生命,基督教确信死后有生命,两个同样有理吗?古典回教认为杀戮异端有理,我们若接受这个伦理,还能认同基督教要人爱仇敌的伦理道德吗? 若要坚持所有宗教都同样真确,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是忽略各宗教间的矛盾,遁入非理性的胡同;一条是认为这些矛盾无关紧要,非关宗教“本质”。后者势必要把宗教作一番有系统的简化。只是宗教一经这番简化,原本自己信徒们认为绝顶重要的教义就此消失,只剩下能和其它宗教互通的最小公约数。在求和睦通融的前提下,每个宗教的独特点都被模糊稀释了。 为什么有这种简化呢?背后的因素或许很多,不过最主要的考量有一项一定是止息宗教纷争动乱。宗教信念不同,会造成争辩、家人疏远、宗教迫害,甚至不惜一战。这样的不幸一再重演。如果我们能找到一切宗教背后的本质,或许我们就能止息这些争辩,不必再付这么惨痛的代价。只是这样作的目的是和平,代价却是真理。 如果宗教是讨论人类“终极关怀”(ultimate concern)的事物,那么宗教辩论如此热切也不足为奇。但若我们有志寻求真理,就要比较各种自称真理的主张,认真检视其差异。若确有差异却视而不见,这心态是永远无法找到真理的。靠着宗教简化而得的和平,是假和平、是属血气的。我们想到以色列的假先知,他们想尽办法避免冲突,就喊着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耶利米的哀叹今天仍适用:“他们轻轻忽忽的医治我百姓的损伤,说。平安了,平安了,其实没有平安。”(耶八11) 尽力保持宗教辩论时的气氛良好是一回事,说“所辩论的事不重要”又是一回事;保护每个宗教的信徒有权利按良心行事,免于受逼迫的恐惧是一回事,说“彼此相反的信念都对”又是一回事。我们必须注意,法律之下各种宗教皆被容许,与真理面前各种宗教同样真确,是两码事。 2.为什么神那么心胸狭窄? 可是,我们还有一个问题没解决,就是“神心胸狭窄,只给人一种救法”。若是这样,一个住在以上帝认可的宗教为主流文化地区的人,和住在其它文化的人相比,岂不是占了太大的便宜吗(这在下一章“那些从未听过福音的人怎么办”的问题中将详细讨论)?不过我们还是先来看,“神心胸狭窄,只给人一种救法”的问题。我们记得耶稣曾说:“你们要进窄门。因为引到灭亡,那门是宽的,路是大的,进去的人也多。引到永生,那门是窄的,路是小的,找着的人也少。”(太七13)。这位神是怎么回事?祂的门怎么这么窄?这问题背后有一个严肃的指控;认为神为救赎人类所作的努力还不够。 让我们从一个假设出发,来看看这指控。假设有一位完全圣洁公义的神,随己意造了人类,赐予他们生命,他把受造之物放在一个理想的环境之中,又让他们自由地参与受造领域中的一切荣耀;假设神不过把一个小小的禁令加在他们身上,警告他们说,若是违反了这禁令,他们必定死。试想,这样一位神是否有权利将这样的禁令加在人身上,并且当人干犯他的权柄时,以收回他所赐的生命为刑罚? 假设受造物忘恩负义,神一转身他们就无故悖逆;假设神发现他们悖逆之后,不但没有杀了他们,反而救赎他们;假设第一个悖逆之人的后裔愈发悖逆,对造物主的敌意也日增,到一个地步甚至全世界的人都背叛神,每个人“任意而行”(士廿一25);假设神仍然决定要拯救他们,把特别的恩赐白白赐给一个国家的百姓,为的是要借着他们叫全世界蒙福;假设当这百姓落在残忍的埃及法老王的手下时,神拯救他们脱离贫穷奴役;假设这蒙福的国家得了解脱之后,又一次起来背叛那位解救他们的神;假设他们领受了他的律法之后,却一直干犯这律法。 假设神仍想拯救他们,特别差遣使者和先知劝导他的百姓归向他;假设百姓杀了他的使者,嘲笑他们所传的信息;假设百姓开始敬拜他们手所造的偶像;假设这些百姓发明与神的真理相抵触的宗教,并且拜受造物,不拜造物主。 假设神的救赎作到极致,差遣他自己的儿子成为肉身;假设这位圣子来到世间,不是要定世人的罪,乃是要叫世人得救;假设这位圣子被拒绝、被讥诮、受辱骂、受折磨,最后被杀;假设神的儿子被杀,在神眼中竟是代替那些杀他儿子的人受刑罚;假设这位神完全赦免那些杀他儿子的人,使他们罪被洗净、胜过死亡、得到完全幸福的永生,从而得到超越环境的平安。 假设神将来生的应许赐给这些百姓,以致他们在那里没有痛苦、疾病、死亡和眼泪;假设神对这些百姓说:“我只要求你们一件事,我要求你们尊重我的独生子,单单敬拜、事奉他。”假设神做了这一切,你还要对神说:“神啊,这不公平,你做的还不够”? 如果人犯的罪其实是惊动宇宙的叛神大罪,我们还有什么理由要神给我们预备救恩呢?若我们体认到这是宇宙性的大背叛,我们就不该问“为什么只有一种救法”,乃要问“为何神居然还给人救法?”。这问题我可真不知该如何回答。 3.为何基督徒说基督是道成肉身的神? 基督教的核心在于耶稣基督是谁、他做了什么事。这两样乃是基督教本质的一部分。我们要看出他是谁,他作了什么,才会明白基督教的独特之处。基督徒声称,在拿撒勒人耶稣这个人身上,我们与道成肉身的神相遇。佛陀再怎么伟大,也没有宣称他超过人的等次,默罕默德只说他是先知,摩西与孔子也经历生老病死。如果基督确实是道成肉身的神,那么把他和其它的宗教领袖放在一起“同尊同荣”,看似公平,其实是把公平当儿戏。若是这样,势必得把神性硬加到会朽坏的人身上,或把神性硬从基督身上拿掉。 在基督教所宣称的真理中,有一项是基督无罪。如果耶稣真的无罪,这就足使他自成一格。就算他没有别的独特之处,单这点已足使他有别于全世界所有宗教领袖;虽然宣称某事并不使这事成真,可是耶稣宣称他无罪仍是非同小可。因着这个宣称,我们有了一场宗教赌注。如果这宣称为真,那么耶稣的独特性就得以确保;如果这宣称不真,那么耶稣连列身伟大宗教导师的资格都没有了,他只够格做伪君子、大骗子。 宣称基督复活对基督教有无比的重要性。如果神已使基督从死里复活,基督就有了一张其它宗教领袖所没有的证书。佛陀死了。默罕默德死了,孔子、摩西也都死了。可是按照基督教所宣称的真理,基督仍活着。如果基督因复活得以证实他所言非虚,那么人们就可确定,在众多受人景仰的宗教人士中,基督是独特的。 基督另一项独特之处是他赎罪的工作。摩西能传律法;默罕默德能挥剑;释迦摩尼能指教人;孔夫子能说智能之言,但他们的能力智能还不足以针对世人的罪提出救赎之道。 不仅基督复活使他成为独特;他的死更使他自成一格,不与他人同列。他为救赎人类的罪而死,他献的祭完美无缺。我们由此看出,他是个独一无二的人:他无罪,他虽无罪却为赎罪而死,他虽死却复活了。这些特质环环相扣,合在一起正描绘出父神的独生子。 不要以为是“宗教”就能满足神的心。这真是大错特错。有人随口说“你信什么都没关系,只要诚心就好”,这话包含了一个要命的错误。我们很可能很诚心,但走错了路,错过神所提供的唯一救赎之道。我们信什么?我们信谁?这至终会使我们的命运有天壤之别。“宗教”不过是真理的代替品,是人造出来的思想体系,曲解神的启示。 唯有基督配得我们无限崇敬,全心服事。他所有的宝贵之处合在一起,使他有别于一切想登上宝座的人事物。唯独他能救赎,唯独他配得敬拜。 基督教所宣称之真理的排他性,是因为基督的独特,这两者密不可分。基督徒并非已与傲慢顽固绝缘,然而基督与傲慢顽固却是毫无瓜葛。基督对于这些恶行的批评,超过所有批评家对基督教批评的总和。同时这位如此严厉批评傲慢顽固的,他呼召我们一心一意投身真理。他且公开说他就是那真理。 重点摘要 所有的宗教都是好的吗?你信什么是否有关系? 1、宗教自由并不代表各宗教所宣称的真理都同样真确。排他性造成的问题由来已久。我们要记住,宗教自由是法律赋予人民的权利,这和各宗教宣称的真理是否同样真确,是两回事。 2、基督教所宣称的真理,必须以客观证据为基础,而非靠傲慢。基督徒必须留意,在谈论信仰时,不可流露出傲慢的心态。基督的独特性必须建立在客观的证据上,而非个人的喜好。 3.所有宗教的教导并不相同,各有其强调的重点。有人想使所有的宗教变成“基本上是同一回事”,但这非得把各宗教加以简化,且简化到只剩下一些共同精神才行。但这样的简化是大有问题的,像“登山比喻”这类的说法,是把世界各宗教间真正重要的差异弄模糊了。 4、基督的独特性与他自己所作的排他性宣称,乃是问题的核心。要了解这独特性,我们必须了解整本圣经历史。假如圣经历史属实,我们就绝不能以为神在安排我们的救赎上“做的还不够”。 5、我们若看了圣经历史的叙述,就很容易看出为何只有“一种救法”。 6、虽然世人不断悖逆神,神仍然为他们预备救赎。有关救赎的问题若要探究到底,就得问神为什么不嫌麻烦,还要预备一条路救赎我们。这奇妙的真理就是,纵然我们不配,在基督里我们还是“藉这爱子的血,得蒙救赎……乃是照他丰富的恩典。”(弗一7) (选自《教我如何不信他?》,本文收录在《史鲍尔文集》里,需要纸质版,微信联系:271087029) 圣经自相矛盾,它只是个神话 基督徒宣称拥有神启示的真理。若问这说法何以成立?答案是,请读圣经。圣经写于千百年前,历来不知有多少人研究它、批评它,使得它的完整性、可靠性大被质疑。假如圣经被认为是宗教真理的权威经典,放诸四海而皆准,那么本书所要讨论的许多问题将迎刃而解。但现在被质疑的就是圣经的权威性与可靠性。 要点滴不漏地卫护圣经完整性,实非本书篇幅所能及;这种周详的卫护文章,牵涉到许多复杂的问题,需要专文论列。不过有些一般性的问题,还是可在此略述。 圣经都是神话? 批评圣经的人常说圣经是一部神话。神话既非史实,故无价值。有字典定义神话一词为“任何虚构的故事”。为什么人们常常说圣经都是神话呢? 第一,主要是因为圣经中记载了许多神迹; 第二,圣经记载洪水,而近东(如巴比伦)神话中也有差不多的故事; 第三,耶稣的事迹与希腊神话对众神祇的描述有相似之点。 批评家根据这三项理由,认定圣经的文学含有相当比例的神话成分。 神迹问题,不单是文学体裁的事,更是牵涉历史与哲学的大题目。假如批判家是因为先假设神迹不可能发生,才对圣经中的神迹嗤之以鼻,视为神话,那么这问题就关乎自然哲学与历史哲学,而非文学分析。批评者认为神迹根本不可能发生,故而拒绝;但要得此结论,他必须先确定我们所居住的宇宙是一个机械式的封闭系统,没有神迹或超自然现象介入的可能。换一个角度看,若果真有一位无所不能的神,神迹就是可能的,不宜以一句“神话”轻轻带过。 容许神迹可能发生,不代表每个宣称为神迹的都真是神迹。说神迹可能发生是一回事,说神迹果真发生又是另一回事。当有人宣称发生神迹时,我们接受或拒绝的基础应是其背后的证据充分与否,光承认“神迹可能”不足以判断某件事是否确为神迹。 圣经神迹有许多有趣的地方,其中之一是这些神迹的记载显示这是一些人在神智清楚的状态下写成的。我们可以把新约神迹的记载和其它神迹相比。就拿第二世纪诺斯底派文献中的神迹来说,我们便发现那里的“神迹”显出一种怪异的与轻浮的气氛;而新约神迹则着眼于历史和救赎,并无恍惚游移之处。宣称这些神迹的人,都明显是道德高尚,人格完整,并且坚持他们所宣称的神迹千真万确,甘愿为此而死。当我们评估圣经神迹时,务必要了解这些宣称发生神迹的人,抱持何种价值观念。圣经作者都在犹太教和基督教传统之下,一生致力于追求神圣真理,从而受激励写下新约的。以彼得为例,他说:“我们从前,将我们主耶稣基督的大能和他降临的事,告诉你们,并不是随从乖巧捏造的虚言,乃是亲眼见过他的威荣。”(彼后一16) 因为有些上古事件圣经提到,古代神话也提到,就联想成圣经作者是根据神话而写,是颇不公平的。假设古时有像挪亚洪水这样大的天灾,那么此事若见于其它古代文献也不足为奇。基督徒欢迎大家仔细比较圣经中的洪水与其它上古文献如(吉加墨诗〉中的洪水(吉加墨诗是古巴比伦关于洪水的记载)。相较之下我们可以明显看出圣经记载并无神话色彩。 也有人质疑新约对基督的描述神话味太重,这通常是因为希腊神话如俄维丢(Ovid)的(变形〉(Metamorphosis)也提到神祇死而复活,故有此联想。然而我们若以科学精神比较任何事物,则不单要注意其相似点,也要注意其相异点。例如希腊神话中有半人半兽,圣经则无;不少关于宇宙创造的怪异故事,也不见于圣经。例如圣经没有一处说这世界是由神身体的一部份变成,也没有说世界是众神彼此交合的结果。虽然耶稣是由童女所生,但他不是从宙斯的头上冒出来的。 希腊神话与圣经文献的根本差异,在于他们对历史的意义有截然不同的看法。希腊人不刻意企图把神话放入历史的框架,即不以历史作为神话的基础。其实把众神变成有血有肉的人,放入真实世界的时空,这在希腊人的观念里是非常不协调的。另一方面,希伯来人却认为凡不是历史,或违反历史的东西,就是虚假。我们要了解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历史观,才能理解犹太人与希腊人对神话的看法南辕北辙。 圣经与科学冲突? 科技革命使得宗教与科学出现冲突。若说圣经在一般人心目中可信度降低,恐怕这冲突是主因。我们都记得伽利略因为证明地球是圆的、太阳是天体的中心,一反过去人们以地球为中心的观念,而被定罪;当时,教会的主教们拒绝用望远镜去考察地球不是天体的中心的证据。对此教会至今仍觉尴尬。 有人说关于世界或宇宙的实际状况,圣经的教导与现代科学研究的结果完全不符。有人声称圣经教导的是原始时期的宇宙观,是现代科学诞生之前的老观念,现代人不应再固守这种旧思想。圣经描述宇宙有三层,天在上,地在中,地狱在其下,还说有魔鬼界、天使界,这些与现代物理学、生物学理论相冲突。 基督徒当如何回答这种说法呢? 第一,我们必须承认教会当局曾经犯了严重的错误,就是从圣经作了不当的推论。圣经没有一处“教导”地球为宇宙的中心;圣经是从“现象”的角度来描述自然界,意即人的肉眼看到的自然界是什么样子,圣经就照样描述。所以圣经说太阳“从天的这边到天的那边”,说“日出日落”。其实即使现代的科学家在日常用语也说日出日落。只要看看每天的气象预报就好。我们不会气冲冲的打电话给报馆、气象局,要求他们不要用这种以地球为中心的老观念报气象。当科学家从现象角度描述事情时,我们不能说他们不科学。对圣经作者亦然。 圣经明显论到魔鬼,可是若说疾病起因于魔鬼的作为,这不是圣经的教导。圣经承认并赞许用药。笔者还以为,魔鬼界这观念并不与现有的自然科学律相冲突。 圣经并非是一本科学课程的教科书。圣经无意传授微积分、物理、化学等学问。不过确实有时圣经的教导与科学引申的理论有严重的冲突。比方说,一个科学家说人类起源于某次宇宙性的突变,那么科学家所持守的立场就与圣经的教训相抵触了。然而我们要说的是,生物学的研究是绝对无法定人类起源问题的。人类的起源是历史问题。生物学家能描述事物可能是如何发生的,但绝对无法告诉我们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圣经充满矛盾? 批评家说圣经充满矛盾,一般人对这说法也照单全收。然而这种指控完全不确实。不过既然不确实,那么为什么我们还常常听到呢?除了成见,还有其它原因使这种误解一传十,十传百。除了不明白圣经之外,更重要的是不明白逻辑律。论到圣经的内容时,“矛盾”(contradiction)一词用得太不严谨了。圣经的记载确实有时彼此不同。圣经作者从不同角度来描述同一事件,这些大家都同意。有争议的乃是这些不相同的记载是否“矛盾”。 圣经是有些严重的“歧异”(discrepancy)尚未得到圆满的解答,但它们只零星出现,为数甚少。“歧异”也还没到“矛盾”那么严重的程度。说圣经充满矛盾,实在言过其实,并且反映出对矛盾律的误解,举例来说,批评家一再指称耶稣复活后,在墓口的天使到底有几个,四福音作者们的说法彼此矛盾。有的说“一个”,有的说“两个”。可是要注意,说“一个”的作者并不是说“只有一个”,他只是说“有一个天使”。若其实是有两个天使,那么说“有一个天使”在数学上也不算错。在这点上并无矛盾。假如这位作者说“只有一个天使”,而在同一个时间同一个场景,那位作者说“有两个天使”,那才是如假包换的矛盾。 并不是圣经中每一个歧异都已解决,但各方面的证据显示方向是乐观的。因着圣经学者的努力,我们对语言、圣经经文、及圣经上下文的研究愈多,所谓的歧异就会愈来愈少。今天要人相信圣经充满矛盾,其说服力远小于教会历史中任何时候。不过偏见和批判的哲学理论虽终归要消逝,但现在仍在顽强抵抗,不会马上烟消云散。 圣经与史实有出入? 在圣经学术领域中,最能使人更加确信圣经可靠的性,非历史研究莫属了。当然,圣经有些地方很难借着历史研究证其真伪,例如,到底有无天使,很难借着考古学的研究来证实。除非我们从地里挖出天使翅膀的化石,否则我们就得另辟他途。但举凡圣经资料中能作历史研究的,结果都非常圆满。 二十世纪在乌加列(Ugarit)、昆兰(Qumran)、艾勃拉(Ebla)等地的考古发现,大大地增加了我们对古文物的了解。奴机(Nuzi)与阿马纳板片(Armanatablets)也解决了一大串旧约难题。英国圣经考古家阮姆赛(Ramsey)按路加的记载详细考察保罗的布道行程,证实路加可称得上是一位记录准确的历史家。阮氏的研究如此地肯定路加,以致现代的非教会界历史家都称路加为最伟大的古文物历史家。经过审慎的考核评鉴之后,人们发觉圣经历史学家比一般古历史学家如约瑟夫(Josephus)、希罗多德(Herodotus)作得更好。 基督徒对于精确的历史研究毫无惧怕,我们反而无往不利,收获更丰富。为了说明历史研究的重要性,让我们提一段廿世纪考古学权威欧布莱特博士(Dr. William Foxwell Albright)所说的话: 有很长一段时间,新约学术受制于神学、伪神学(quasitheology),与哲学,脱不出这些学问的预设前提。太多新约圣经注释书忽略了必须用最新的历史和语言学方法,对经文本身作分析。这种用神学、形上学解释圣经的风气,多半是沿袭黑格尔,只是大家不说罢了。还有施莱尔马赫及其后继的学者在这事上也有份,不能不提上一笔。他们对于整个历史资料应如何处理有一套理论,但影响所及使得人们始终不愿认真探究考古学和语言学上的发现。他们的影响深远,至今未衰,但可惜是负面的。相信在廿世纪后半,我们更没有理由去姑息此现象产生的混乱。和前述各种学问的预设前提密不可分的,还有存在主义的迷雾,无时不在。这对本已觉得前景一片迷惘的人而言,不啻再加上一层魅影,叫人不知何去何从。以存在主义诠释新约,其基础在柏拉图派、新柏拉图派、左翼经院学派、相对主义派这一系列学派的假说,而这些假说是无法证其真伪的。这种方法反历史的程度之深,很吸引那些好冥想的人心,这种人好高言,轻实证,宁依从无常的意识形态,不致力于经验的探索与逻辑验证。 圣经何以惹人反感? 除了神话、矛盾、违反科学、与史实有出入等问题之外,人们拒绝圣经,还因为圣经惹人反感;特别是圣经说到神的忿怒,这点特别被提出来批评。人们批评旧约把神描写成审判时毫不怜悯,专断独行。时常有人说:“要我信新约慈爱的神没问题,我反对的是旧约忿怒的神。” 对旧约有这种反应,显示我们对神的忿怒有严重的误解。我们找不到一处圣经提到神在审判的事上喜怒无常,或是独行专断。祂从不向无辜者发怒;祂从不无理发怒。祂的怒气总是因人的悖逆与罪恶而发。 新旧约常被人这样两相对照,实在有些令人错愕。此话怎讲?且看十字架便可分晓。在新约的十字架上神倾倒祂的忿怒,其猛烈,其奥秘,圣经他处未见。在这十架上的,乃一无辜之人在受苦,但这是因他甘心背负世人罪孽,代替世人受过,才有这事。没有这样的忿怒,就没有恩典。我们正是因为神施行了这忿怒,恩典才成为垂手可得。在新约耶稣的神与亚伯拉罕的神是同一位神;耶稣自己说他所服事,所启示的神,就是旧约列祖的神。 旧约虽然表明神的忿怒,但仍是一部记载神恩待祂悖逆的百姓,不轻易发怒的历史记录。新约有古今未见的忿怒,旧约也有丰盛满溢的恩典。圣经作者压根没有意思要把新旧约作这种不实的二分。 然而或许有人会说,当我们考查旧约律法规章时,不是看见律法定了血淋淋的伦理规范吗?旧约中刑罚人的手段岂不是残忍血腥、非比寻常吗? 旧约律法规章依我们现今社会的标准来看,似乎很严厉。其实是我们这世代轻忽了原本当严肃面对的罪恶。我们所置身的世代里,神的圣洁与人类生命的尊严已逐渐消逝;这是可悲的事。若是我们将旧约的律法与创造律相比,我们没有看见神的残酷,倒是看见祂的怜悯。在创造中所有悖逆神的罪都被认为是大罪;些微的悖逆就是直上天庭的反叛;任何违逆那位完全圣洁公义之神的罪,都会带下死亡。这样看来,旧约律法其实是大幅减少死罪,旧约的神不是一位好流人血、发怒报复的神,而是一位圣洁慈爱、不轻易发怒的神。 在讨论圣经惹人反感的同时,也正是我们的机会领受一些超越常人天然观念的教导。我们因着研究圣经中引惹人反感的部分,有机会发现我们有哪些价值观不合于神的智能。如果圣经引起我们的反感,可能错不在神,而在我们败坏而扭曲的价值观。假如我们先暂时放下对圣经的批判,而让圣经来批判我们,不知会是什么光景! 圣经无谬? 说我们基本上可以放心接受圣经的历史与宗教训诲,是一回事;宣称圣经是神所默示、无谬,又是另一回事,两者颇有差距。主张圣经甚有价值,是人类所领悟之宗教真理的宝库,是一回事;宣称圣经启示我们关于神的事,可以大方地称作“神的话”,则是另一回事。 为什么基督徒指称圣经所言非虚,具备一般的可靠度还不够,还要得寸进尺要说圣经是神所默示的话、不可错谬呢?下述并不是要提出圣经无谬的辩论,而是想要概述达到此一结论的步骤。辩护圣经无谬,超出本书范围了。笔者只打算解释作出这结论的程序,讲明我们的思考过程。 要判断圣经无谬的真伪,可从归纳与演绎两方面进行。从“一般可靠”到“无谬”的推理过程如下: 前提A──圣经是一个基本可靠的文献。 前提B──根据这份可靠的文献,我们有充分的证据确信耶基督是神的儿子。 前提C──耶稣基督既是神的儿子,他就是一个无谬的权威。 前提D──耶稣教导说圣经不只是基本可靠而已;耶稣说圣经就是神的话。 前提E──这话既从神来,就全然可靠,因为神是全然可靠的。 结 论──根据耶稣基督无可错谬的权威,教会相信圣经全然可靠,亦即无谬。 请注意在这里每步推理都没有循环论证。所谓循环论证,意思是结论已经暗藏在前提里了。但这里的推论是一条直线。笔者要指出,推论本身并非无谬,因为前面每个前提都包含了靠归纳或演绎作成的推论。推论是人作的,而人会犯错,推论当然不会无谬。但这里并没有作主观的“信仰跳跃”(leap of faith)。相反的,我们的推论过程很仔细,有客观的查考、主观的体验,还有逻辑的推理。 圣经单单自称是神的话,不足以证明它真是神的话。任何一本书都可以这样宣称。不过有书敢如此大胆宣称,也不是小事。如果圣经本身可靠,那么我们必须认真看待它所宣称的内容;这内容事关重大,不容我们只停在可靠与否的讨论上。如果我们相信基督是无罪之神子,那么我们必定认真地看待他对圣经的观点。如果教会服膺基督的权威,那么教会一定认为他对圣经的见解是权威的。教会之所以相信圣经有属神的权威,也无错谬,最重要的原因不在别的,就在基督。 一九七三年秋,在宾州黎高聂谷(Ligonia Valley)有一个圣经与神学的研讨会。会中有一群学者提出一个关于圣经的宣言,特别强调基督的权威乃圣经权威的基础。这就是“黎高聂声明”,内容如下: 我们相信,旧新约圣经乃是神所默示的话,没有错谬:我们主张,原本神藉人手所启示的圣经并无错谬,应被所有基督徒奉为重要的信仰准则, 并表现在整个生活行为中。我们与教会历史中许多伟大教父一同声明:圣经全然可靠;并极力认为,任何看法只要丝毫损及圣经的全然可靠性,就是违反圣经本身对圣经的看法,尤其是违反耶稣基督的教导。我们因为完全顺服教会的主,所以毫无保留的服从他的权威,认同他对圣经的看法。(选自R.C史普罗《教我如何不信祂》 ) 重点摘要 为什么我们要信靠圣经? 你应当信靠圣经,因为我们已证实圣经可靠。 1、圣经不像其它上古文献采用神话体裁。常常有人攻击圣经“都是神话”,这点与事实不符。我们应当鼓励人读圣经中有关神迹、洪水、以及其它有争议的记载,并且和那些确实以神话为体裁的古代文献比较。 2、犹太基督教的历史观异于希腊。这差异意义重大,而我们评估圣经记录的历史是否可靠时,关键也在于是否了解此一差异。 3、圣经并非科学教科书,对世界的描述也仅止于人肉眼所见的层次。若说圣经跟科学有“冲突”,要知道圣经是以一般人的常识来看待世界的“现象”。我们要掌握“现象描述”(phenomenological description)这观念,才能处理这问题。我们也当从教会过去所犯的错误记取教训,如伽利略事件。 4、一件事的记载彼此有出入,不等于彼此矛盾。有人指控圣经“充满矛盾”,其实不符事实。要讨论这这问题,就必须对矛盾律有所认识。详细考查圣经经文就可看出,不同的记载与矛盾的记载之间是有区别的。 5、近代的历史研究提高了圣经的可信度。历史研究与考古学对于证明圣经记载的历史可靠而准确,贡献殊多。在昆兰、艾勃拉、阿马纳等地的重大发现,已经粉碎了十九世纪的负面批判所作出的“稳当结论”。 6、教会相信圣经不可错谬,因为这是基督对圣经的看法。其推理过程是谨守分际的直线论证,不是头尾混淆的循环论证。我们从圣经“一般可靠”出发,进而认识基督,再接受基督对圣经的看法,即认为圣经“没有错谬”。一起学圣经,请在您的社交媒体中转发!